<百喻经> 故事连载-58:二子分财喻

 

发布: 2021-03-26 17:26:11   作者: 萧齐天竺三藏求那毗地译   来源: 大藏经   

 


 

【出处】

 


 

  故事出自大藏经〔大正新修大藏经,本缘部〕第四册 No. 209《百喻经》

 


 

【缘起】

 


 

  有一天,佛和他的弟子们在王舍城的鹊封竹园里集会,座中有诸大比丘,诸大菩萨,以及天龙人非人等。在这个盛会中,还有从别处来的异学梵志五百人,他们都一心想听佛宣说法要,并向佛询问自己的疑惑。当佛出来坐定后,他们便从座上站起来说:『我们听说佛法非常宏大和深远,所以特来请教。』

 

  佛就叫他们提出问题,一一加以回答,于是那五百梵志,都豁然开解,明白佛法的真义。就在佛座下五体投地受了五戒。接着,当他们重新坐回座位以后,佛就对他们说:『你们要好好听,我现在给你们说各种譬喻。』

 


 

58、二子分财喻
【古文】:

 


 

  昔摩罗国①有一刹利②,得病极重,必知定死,诫勅二子:「我死之后,善分财物。」二子随教,于其死后,分作二分。兄言弟分不平。尔时有一愚老人言:「教汝分物;使得平等。现所有物破作二分。云何破之?所谓衣裳中割作二分,盘瓶亦复中破作二分,所有瓮瓨③亦破作二分,钱亦破作二分。」如是,一切所有财物尽皆破之,而作二分。如是分物,人所嗤笑。

 

  如诸外道偏修分别论。论门有四种:有决定答论门,譬如人一切有皆死,此是决定答论门。死者必有生,是应分别答,爱尽者无生,有爱必有生,是名分别答论门。有问人为最胜不? 应反问言汝问汝问三恶道,为问诸天?若问三恶道,人实为最胜;若问于诸天,人必为不如,如是等义,名反问答论门。若问十四难④,若间世界及众生有边无边,有终始无终始如是等义,名置答论门。诸外道愚痴,自以为智慧,破于四种论,作一分别论,喻如愚人分钱物,破钱为两段。

 


 

【译文】:

 


 

  从前摩罗国有一位刹帝利,得了重病,知道必定要死了,便吩咐两个儿子:「我死之后,好好地分财物。」两位儿子依循父亲的遗教,在父亲死后,把财物分作两份。哥哥说弟弟分得不公平。这时有一位蠢老头说:「我教你们分物,必定能分得平等。他就把眼前的所有物品都破作两份。如何破呢?就是衣裳在中间剪开,盘瓶也从中间敲开,所有瓮壜也砸开,钱也凿开。」他们按照蠢老头的分法,就把所有财物都弄破了,分作两份。如此分物,人人嗤笑。

 

  这就好比各类外道偏于修习分别论。论门其实有四种:有决定答论门,譬如一切人都必当死的,这就是决定答论门。死了必定会轮回再生,这应分别开来说,爱着断尽了的人,出离了轮回,不会再受生,依然有爱着的人,必定有下一生,这叫做分别答论门。倘若有问人是最优胜的么?就应反问道你是相对于三恶道还是相对于诸天来说的?若是相对于三恶道来说,人确实是最优胜的:若是相对于诸天来说,人必定是不如的,诸如此类的命题,叫做反问答论门。若是外道的十四个问难,譬如问世界及众生有边际无边际、有终始无终始之类的问题,常人是无法了解的,所以佛弃置而不答,以不答为答,就叫置答论门。各类外道愚痴,却自以为有智慧,把这四种论破毁了,形成为一种分别论,就比如愚人分钱物,把钱都凿破为两段。

 


 

【注释】:

 


 

  ①摩罗国:梵文Malaya-dasa这个国家的中央有摩罗耶山,在南天竺境域,所以国家以此为名。摩罗耶Malaya,是除垢的意思,因为这座山出产白旃檀香,进去后人变得香洁,所以叫除垢。提数dasa,是中央的意思。

 

  ②刹利:即刹帝利,意指王族及大臣,是印度四大种姓之一。婆罗门所编的《梨俱吠陀》卷十<原人歌>已叙四姓的来源:婆罗门(祭司)是布卢沙(人)的嘴;两臂成为刹帝利(王者);他的两腿就是吠舍(平民);从两足生出首陀罗(劳动者)。而佛经中叙述四姓的时候,总将释迦牟尼佛所自出身的刹帝利放在首位。

 

  ③瓨:短头长身的壜。

 

  ④十四难:乃对于外道以颠倒之见来问难之十四种事,而佛则舍置不答。十四种事指:(一)世间是恒常? (二)世间是无常? (三)世间亦是恒常亦是无常? (四)世间非恒常非无常? (五)世间有边? (六)世间无边? (七)世间亦有边亦无边? (八)世间非有边非无边? (九)如来死后还存在? (十)如来死后不存在? (十一)如来死后亦存在亦不存在? (十二)如来死后亦非存在亦非不存在? (十三)命(我)和身体是同一物? (十四)命(我)和身体是不同一物?

 


【浅释】:

 


 

  四种论门中的决定答论门、分别答论门、反问答论门的具体形式亦可参见《百喻经》的(引言)。关于分别论,《外道小乘四宗论》(提婆菩萨造,后魏菩提流支译)曾有记述如下:

 

  尼犍子外道论师说一切事物都是亦相同亦相异的。譬如我感觉白木棉布等。也可以说是同一的、一体的(白木棉布)。也可以说是相异的、分离的(白,木棉布)。譬如白在木棉布中别处不可以说这是白、这是木棉布,不可以像世上的人说这是牛、这是马之类一样。白木棉布又不是这样。所以我不说相异,也不说同一。若是同一的话,白消灭了,木棉布也应该消灭。再,如是同一的话也不应说赤木棉布、黑木棉布之类。所以我说可以讲同一,可以讲相异。

 

  若提子论师说:我若提子不说一切事物同一、相异、也相同也相异。因为这事物不能形成那事物,那事物不能形成这事物。因为这事物毕竟不是那事物,那事物也毕竟不是这事物。因为白不是木棉布,因为木棉布不是白。因为白(或木棉布)消灭了,木棉布(或白)就不应随之消灭。因为同一的话,白就是木棉布,木棉布就是白。不这样的话,白消灭了,木棉布也消灭:白(或木棉布)不消灭,木棉布(或白)也不消灭。若是这样的话,为何作虚妄的分别呢? 那些事物是同一、相异、亦同一亦相异、非同一非相异。若是这样的话,木棉布也应是非木棉布、非不木棉布,白也应是非白、非不白。因为木棉布就是木棉布,白就是白,所以木棉布是非木棉布,白是非白,所以非白不可以是白。这样,同一、相异、亦同一亦相异、非同一非相异,就都是虚妄的分别,只是言说而已,并没有什么实义。(参见《中华大藏经》第三十册第一O五四至一O五五页)

 

  分别论,往往从事物的各个不同方面来进行观察和分析,注意到了事物的分析、变化和相互作用。然而论说的过程往往也停止于相对的境地,半是半非,对事物的认识引导向不可知论的方向。